时总,您怎么了?脸色这么难看,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
秘书注意到她的异常,连忙上前询问,却见时明月猛地站起身,一句话都没说,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,踩着高跟鞋快步往门外走。
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急促而杂乱,像是在宣泄着她失控的情绪。
她径直冲进地下车库,拉开车门的动作都带着颤抖,引擎发动的瞬间发出刺耳的轰鸣。
车子冲出车库,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刺耳。
时明月死死握着方向盘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眼底满是猩红。
她只有一个念头,快点回家,找到云湛,确认她还在,不然她真的会彻底疯掉。
时明月几乎是踉跄着推开车门,高跟鞋踩在石阶上发出急促的声响,她连车门都忘了关,就跌跌撞撞地冲进屋内。
云湛!云湛!
她一边喊着,一边快步冲向云湛的房间,手指颤抖着拧开门锁,推开门的瞬间,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。
可房间里依旧空荡荡的,软榻上的书还摊开着,杯里的水早已凉透,唯独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时明月的目光在房间里慌乱地扫过,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,就在她几乎要崩溃大哭时,视线忽然落在了床头柜上。
那里放着一封叠得整齐的信,信封上没有署名,却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。
她跌跌撞撞地走过去,拿起信封,指尖触到纸张的瞬间,心脏猛地一沉。
拆开信封,信纸展开,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
笔力遒劲,笔画间带着沉稳的力道,正是时恪的字迹。
明月。
信的开头格外温和,却像一块巨石砸在时明月的心上。
当你看到这封信时,我已经带着云湛离开了。并非要将她从你身边夺走,只是看着你近日的状态,实在是有些担心。
时明月的手指紧紧攥着信纸,指节泛白,泪水滴落在字迹上,晕开了墨痕。
她接着往下看,父亲的话语像一把温柔的刀,剖开她心底的偏执:伴侣之间,从来不该是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。你将云湛困在身边,用锁链、用监控束缚她,看似是留住了她的人,却忘了她也该有自己的天地,该有成长的空间。
她该是独立的、优秀的,能与你并肩站在阳光下,而不是做你掌心的小猫小狗,做你随时可以掌控的附庸品。
看到这里,时明月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,过往的种种画面在脑海里闪过。
她锁着云湛的脚踝,在房间装监控,不许任何人靠近她,原来在父亲眼里,这些都是如此荒唐的控制。
信的末尾,时恪的字迹多了几分语重心长:你害怕失去她,我懂。可真正的留住,从不是靠捆绑,而是靠信任。当你愿意相信她不会离开,愿意给她自由,她才会真正留在你身边。
我带她去南方,是想让她看看外面的世界,也让你好好想想,你真正想要的,究竟是一个被控制的所有物,还是一个能与你心意相通的爱人。
信纸从时明月的手中滑落,掉在地上。
她瘫坐在床边,眼泪无声地淌下,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父亲的话。
恐慌还未散去,可心底那层厚厚的偏执,却在这一刻裂开了一道缝隙。
她当然知道,自己一直以来的守护,其实就是锁住云湛。
可她太私自了,太害怕了
信纸啪地掉在地毯上,折痕处还沾着未干的泪渍。
不行我做不到
她做不到自己一个人蹲在家里,等着云湛回来。
那比杀了她还难受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