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白也感到无趣,他的手落下,眸光落在虚空,口吻讥讽,“你一只猫妖,能救得了我什么?”
他没想要回答。
怀安认真思索,“我确实帮不了你什么,但是你需要我做的一切,我都会帮你去做。”
南白闭上眸,敷衍,“你先将皇子杀了吧。”
也许这不够聪明的猫妖根本就是皇子派过来要他的命的,大宁国能清楚知道他事宜的无非那么几个,且极有默契,无一例外都希望他能够暴毙身亡。
“如果他该杀,我会帮你杀掉他。”
“什么叫做该杀?”
讲故事在南白这儿是走不通了,怀安一个没注意只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,他决定打直球,“佛修讲因果,我想你得善缘,结好果。他若待你不诚,做出十恶不赦之事,便是该杀。”
一只猫妖,居然同他讲得善缘,结好果,南白很想出言嘲讽,但他最终只是什么都没有说。
大概即使明知这猫妖是在骗他,但他也很久没有感受过有人会如此用心的来骗他,且让谎言虚假着。
夜里的灯没有吹灭,怀安不知自己是如何睡去的,只是醒来感觉到些许怪异。
他睁开眼,自己睡在南白的怀里,以猫的形态。
怀安抖抖耳朵,南白显然是将他用作了猫形暖炉。
南白今日不用去讲经,禅房里无人打扰,怀安一团猫待在南澈的怀里。
这种平和持续到暮色降临,禅房外有人的声音传进来,“佛子,该去往镇魔殿驱魔了。”
清冷妖道vs黑化佛子4
怀安听着这声音有些许耳熟, 他细细回想,是那日讲话的老者。
禅房的门打开,立在冰天雪地里的人赫然是这迦南寺的住持。
住持的发须已经花白, 他的身子骨还算健朗, 眼睛并不看南白,视线垂着, 温声重复, “佛子,时辰将至, 还望佛子莫要耽误正事。”
南白盯着住持,空气变得紧张起来。
成为猫妖后, 怀安的嗅觉和感知要比往常更为敏锐,禅房的四周有人, 不仅如此, 他们的修为深喉, 怀安无法摸清虚实,但绝对都在怀安之上。
当敌人的修为在自己之上, 还能够被察觉,那么只有可能是敌人在威慑。
怀安不认为自己一只未暴露的猫妖值得迦南寺如此大费周折。
那么就只有每三日需得去镇压一次魔物的南白。
可镇魔殿里的活物分明也只有南白。
就在怀安以为南白要出手将寺庙中的人诛杀殆尽时,南白面无表情的脸浮现一丝笑意,他语调轻松, “走吧, 不过, 我可以带着我的猫吗?他养不熟,我忧心有人偷走他。”
“但凭佛子喜好。”
住持不与南白对视, 他也不看南白怀里的白色长毛猫,干瘦的身躯裹在僧袍里, 风雪压不弯他笔直的脊柱。
前往镇魔殿的路上,走过一群小沙弥,他们看着南白的目光崇拜,嘴里嘟囔着来日夜要成为南白佛子般一样的厉害的人,杀遍这天下妖魔。
南白闻言,侧目看向讲话的小沙弥,他的两边唇角高高笑起,这是一个有些撕裂的笑,糅杂着浓烈七情六欲的眸同小沙弥对视,“你会如愿。”
住持的神色在一刻变得难看。
小沙弥为自己得到佛子的赐福而感到兴奋,叽叽喳喳的跑远。
怀安又听住持一声叹息。
住持在镇魔殿前停下,这座殿的外围竖起了高高的围墙,每一扇窗户都被钉死,站在外面无法窥得殿内半分。
在镇魔殿与围墙之间立着数十名修为高深的僧人,他们各个神色希翼,对死亡并无畏惧,怀揣着诛杀魔物的正义与对南白绝对的信任。
“住持已经和我们讲过,佛子您放心,我们会全心全意帮助您。”
“是啊,无论那魔物是何等的强大,我们最终都一定会将其诛杀!”
他们一言一语,南白轻飘飘的笑,“加油哦,我相信你们能将那怪物彻底杀死。”
如此他会获得解脱,而迦南寺的尸骨也会少上许多。
南白不报任何希望,他习以为常踏入镇魔殿只能容许一人通过的正门,和以往唯一不同的是,他怀里多了一只满口谎言的猫妖。
怀安贯观察着镇魔殿,镇魔殿实际上就是一处方正的房间,四面的墙壁凿出凹进去的空间,密密麻麻搁置着成百上千的佛像。
这些佛像神情各有不同,嗔、痴、怒、骂尽显,俯视的眼睛却是如出一辙的无悲无喜。
被这些佛像注视着,怀安感觉到不适。
而南白踏入这镇魔殿起,气息就已经变得不对。
仿若这里发生过让他厌憎万分但又无力回天的事情。
怀安变成人形,他抱住南白,声音干涩,“他们不知道你是魔物,不知道要镇压的人是你,对不对?”
这空荡荡的镇魔殿在南白进入的那一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