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

搜索 繁体

蕴他仙骨 第47(1 / 4)

泺源五十四年,遂平帝姬受困行宫,因焚如之祸破相,灼烟呛失其嗓,此后,被帝王视为掌上明珠的小公主,再不能言。

泺源五十五年,瀛庆二国僵战,瀛败,溃退的五万瀛军遭达拉截击,活埋。

泺源五十六年,长皇子江稷亲征伐庆,大战在即却不知去向,惹得举国哄传,有言殉难疆场,有言畏战潜逃。

同年,瀛帝病笃,命宋琅只身入朝銮殿面圣。

偌大的宝殿唯帝王与他,瀛帝干瘪的肌肤依附在嶙峋的骨骼上,他目露无上威赫,以浑浊的嗓音问言:“太傅以为,朕的皇儿,谁人堪当帝位?”

瀛帝久已立江稚为储,此问无异于为他题好了答案,若他言西,与奸党何异?宋琅却屈膝座下,斟酌一二,坦言道:“若长殿下尚在,当属长殿下。”他默了默,添道:“长殿下过甚念及手足,谓之一憾。”

帝王冷笑,“朝中百臣,唯尔诤谏,可有些话,太傅亦令朕的脾胃心肝没少疼……朕对你,有惜才之情,亦不乏嫌恨。”

宋琅拱手低眉,“臣,失其德言,难堪太子之师,负陛下重任。”

帝王耳闻并未动怒,反之哈哈大笑,“依你看,太子何故不堪任?”

“太子虽慧,却囿于阴,难施以稷。”宋琅抬起一双没什么神采的眼,“太子虽有铁血手腕,然难承民生与良臣,宠用宦官,且时下的大瀛,当施仁政。”

帝王缄默一瞬,朝他招手,“琅

卿,你上前。”

龙椅与朝臣所立之地隔有十阶,等闲不可越。

宋琅垂眼,挺直背脊,他仪态清致的拾阶而上,最后在阶墀立定。

帝王亲手交予他两道密旨,一道谓之淮城重归国下,以己城之治而治,大瀛二十载内不得干政,十载内赋税酌减,若邻邦犯淮,瀛自当倾国抗敌。

而另一道,命宋琅在他驾崩之时启封,宋琅虽未睹,心下却已彻悟此旨之意。

“琅卿已有三载未还家了罢?回去给族亲报个平安,也好安抚淮地的百姓。”年迈的帝王眺望铺陈入殿的暮晖,残阳横越一侧年轻气锐的臣子打在帝王微颤的指节,他的眼神蓦地变得苍老且空寂,“去吧,琅卿。”

宋琅退出朝銮殿时,只闻枯骨之馀的帝王虚坐龙椅长叹:“只惜阿临身作女儿家,只惜她口不能言,只惜朕的阿稚与稷儿啊……”

阿临正是遂平帝姬,宋琅离开瀛都的前夜,私将未启封的密旨转托江临,以备不虞。

他安抵淮城之际,雨夜霪霪,四匹良驹前蹄方过城门,瀛都便来了谕旨,言之帝王危重,命太傅即刻归程。

他终究没能亲见母亲一面,失期三载的生辰吉乐一再封尘。

江稚登极的第三年,亡失数载的长皇子江稷现身瀛宫,并与素有“佞臣”之名的梅怜卿发动宫变。

被宫奴磨洗得在月华下亮锃锃的白玉阶化作一道伏尸血渠,江稷身死,梅怜卿锒铛下狱,胞妹梅怜君埋骨霞阳关,其祖母万仪大长公主为保梅家拖着百病入宫,步至四十四阶时力竭而薨,梅怜卿闻讯自刭,苍平侯黎清让以命护驾不治身亡,遂平帝姬亦殒宫变,密旨就此失迹,经仵作验尸,帝姬竟为服毒自决,宫娥寻得江临时,只见帝姬华裳血污,金钗偏斜,惟一双眼僵在水玉缸内扑腾的锦鲤上虽死而不得瞑目。

宋琅比宫娥要早些寻得江临,他立在窗外,余霞万道犹如苍穹织就的绯帛,锦鲤跃出水玉缸在窗台扫尾挣扎,斜晖倾洒在江临歪斜的金钗碎玉上,她不甘受辱,不甘成为兄长的桎梏,决然赴死。

他一向是个冷静的人,在任何境况下皆可立即做出折损最小的决策,江临的胸脯已不见起伏,他利落地将锦鲤抛回水玉缸,锦鲤重获新生,宋琅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,瀛宫尚有活着的人,他不能停下,哪怕一瞬。

他却不知,在他转身的那一刹,江临急遽的喘息拂起面砖的尘屑。

宋琅佯作趋奉明慈帝江稚,欲将淮城献予大瀛,如他所料,淮民揭竿而起,以死相抗,为此,明慈帝并未收受这份大礼,亦令宋琅更加笃定,淮民苟安一隅久已,若想教民众辨清时局,走出方寸之地,绝非一日之功。

他封存先皇令淮城重归国下的密旨,宋琅辞却帝师一职,返身故城,与身为大庆军师的还真联手,他成为万众戟指的贼子,受人诟骂,他也曾为自己申辩,却难敌众口。

母亲与胞弟亦因他蒙受欺侮,母亲明面投河自沉,实则却是因百姓凌逼酿成的失足。

他亲眼目睹至亲之人一个个离去,体内的蛊毒啃啮宋琅的五脏六腑,令他生不如死,恍惚间,他再次梦见母亲因长时间泡在水里肿胀生腐的尸体,以及葬于他剑下的胞弟,宋琅濒临崩溃的边缘,声嘶力竭地怒吼。

随着世代推移,又有多少人在乎这段旧朝的真相?历史洪流中浮荡的一切只会被后人扭曲再扭曲。

“宋琅真是死有余辜!当年大庆王师兵临城下,他竟将万民弃之度外,向齐军递呈降书!不服者,皆被宋琅斩于剑下!据闻其手

热门小说推荐

最近入库小说